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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196、旨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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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6、旨意

翌日一早, 蕭景珣下朝回了勤政殿,看完擺在桌上的一封密折後,當即就沈下臉來。

崔公公見著皇上身上的氣息, 當即便提起了心。他是知道這封密折是從皇恩寺那邊來的,密折回稟的事情自然事關太後。

莫不是太後不誠心禮佛,又想著生出什麽事情了?

崔公公心裏頭咯噔一下,面上也表情微變, 不待他開口,就聽蕭景珣冷聲道:“傳朕旨意,命錦衣衛暗中審問廖氏,另攜朕秘旨著人去皇恩寺,將太後身邊一幹人等全都拿下, 細細審問此事。”

“錦衣衛在皇恩寺之行事俱可大膽先做, 後密旨呈奏於朕。”

崔公公一聽, 立時就給楞住了, 皇上這話, 可給了錦衣衛天大的權力。

也不知密奏中所奏何事,竟能惹得皇上這般龍顏大怒。

只是皇上既能這般大動幹戈, 定是早已拿住了什麽把柄。

是不是,那廖氏因著兒子被賜死,生了怨懟之心, 做出什麽糊塗事情了。

崔公公沒敢多問,恭敬地應了聲是,便下去傳話了。

......

巳時,一行錦衣衛騎馬出了城門。

同一時刻, 廖氏迷迷糊糊醒過來, 卻是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黑漆漆的地方, 空氣中滿是黴味兒,又陰濕又寒冷,還有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。

廖氏當下就臉色一白,尖叫一聲,幾乎以為自己是做夢了。

她明明是在小佛堂裏誦經,祈求老天保佑能叫兒子投個好胎,下輩子定要富貴平安,長命百歲。

可這會兒卻是到了這鬼地方,廖氏心裏頭撲通撲通跳的厲害,恐懼幾乎席卷到她全身,叫她忍不住顫抖著,幾乎要暈死過去。

正當這時,門外出現一個身著飛魚服,腰束玉帶的錦衣衛。

那人面如冠玉,一雙眸子卻是陰森森的,借著墻上的火把廖氏只看了他的眼睛一眼,寒意就滲透了全身。

錦衣衛,是錦衣衛!想起她之前送去皇恩寺的那封信,廖氏臉色煞白,可隨即,她眼底閃過一抹喜色,是不是萬壽行宮出事了,太後聽了她的主意給那顧柔設了陷阱,如今顧柔壞了名聲,事情遮不住了,所以,才驚動了皇上,驚動了錦衣衛。

她這麽一想,又覺著有些不對,若是事情成功,那錦衣衛為何拿她?

這念頭一出,廖氏腳下就有些發軟,面兒上卻還是強撐著鎮定對著那錦衣衛質問道:“好大的膽子,竟敢將本夫人關在這裏,你們錦衣衛莫不是要只手遮天,包藏禍心想要對太後不敬,對李家不敬!”

廖氏叫喊的厲害,可她這番質問落在面前之人的耳中,真真與撒潑的市井之婦無異。

“本座勸夫人還是省些力氣吧,進了這詔獄,夫人身份再是尊貴,不說些實話怕也要蛻上一層皮。”

指揮使陸柄說著,便從袖中拿出一封信來,緩步上前,丟到廖氏面前。

廖氏被他的氣勢嚇得連連後退:“你要幹什麽!”

陸柄看了眼地下的信,帶著幾分笑意道:“本座雖也親手剝過幾個女子的皮,不過本座到底是個憐香惜玉之人,若是有可能,本座不願做那摧花之人,所以還是勸夫人將信撿起來看看吧。”

“夫人若能如實招供,也省得本座這雙手上沾了夫人的血。”

廖氏幾乎要被他這話給嚇暈了,她遲疑許久,才顫抖著身子上前,哆嗦著手將地上的那封信撿了起來。

打開信封,她將信展開,只看了幾句,腦子裏就轟然炸開,臉色也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。

這,這竟是她寫給太後的那封信。

一字一句,雖然不是她的筆跡只是旁人謄抄的,可這信的內容,依舊叫廖氏驚懼不已。

這是怎麽回事,她和太後傳信太後看過之後總是會第一時間將信給燒掉的。如今被人謄抄了,是太後身邊的人出了問題,還是她身邊之人出了問題,又或者,是這信在途中被人截下了,之後才送去了皇恩寺,到了太後手中。

廖氏的臉色白了又白,辯解道:“這是什麽東西,我看不懂!”

“我是李家的大夫人,你們若敢栽贓陷害於我,太後定會株連你們九族!”

廖氏的眼中俱是恐懼,聲音刻薄而又瘋狂。

陸柄的臉上此時依舊帶著幾分笑意:“夫人說笑了,若無皇上旨意,本座就是有天大的膽子,也不敢對夫人動手!”

“只是,夫人此時既身處這詔獄,那夫人就該明白,這封信,早已呈送到皇上手中。本座勸夫人識相些,如實招認了,也省得本座費力氣從夫人嘴裏拷問出來。”

“畢竟,夫人細皮嫩肉的,本座這錦衣衛的酷刑約莫有十八種之多,除鞭刑、板子、拶指這些稍輕些的之外,還有彈琵琶,插針,斷錐,灌鉛,夫人以為,自己能受得住幾樣?”

隨著他的話音落下,廖氏明顯怔了怔,隨即不敢置信看向了陸柄。

陸柄笑了笑,拍了拍手,很快就見著有兩個錦衣衛拖著一個人進來,扔到了廖氏面前。

這幾乎是一個血人,身上難找到半塊兒好肉,廖氏嚇了一跳,尖叫一聲,連連退後幾步。

然後,她就見到了這人手腕上戴著的一只白玉手鐲,手鐲的玉質不錯,似乎斷過,斷口處鑲了金修補起來,鑲金處是一朵小小的梅花。

廖氏一下子駭的捂住了嘴,因為這只鐲子日日在她眼前出現,這鐲子的主人,就是伺候她的大丫鬟香嵐。

而原本比外頭尋常人家的姑娘都養得細皮嫩肉的香嵐,此時卻渾身血汙,被人折磨成這個模樣。

廖氏腳下一軟,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上。

陸柄開口道:“你這丫鬟倒是個忠心的,用了兩道刑本座才得了口供,不知夫人覺著自己能挨過幾道?”

死亡的恐懼一時籠罩住了廖氏的心,廖氏眼底滿是驚懼和絕望,火把的光映照著她的臉龐,將她臉上的驚懼照的清清楚楚。

......

傍晚時分,皇恩寺

一行人湧進了太後所住的佛安殿。

李太後看著面前的幾個錦衣衛,臉色微微一變,卻是厲呵一聲道:“大膽!誰給你們這麽大的膽子,連哀家的宮殿都敢闖!”

領頭之人恭敬地給太後請了安,嘴上卻是道:“太後息怒,微臣奉皇上秘旨,有事要詢問太後身邊這些伺候的人,還望太後體恤皇上,莫要阻攔難為微臣。”

不等太後答應,他便回頭對著外頭揚聲道:“進來!”

轉眼,就又有一行人進來,將佛安殿中伺候的嬤嬤和宮女全都拖了出去,就連太後身邊的方嬤嬤都沒有幸免。

太後氣得臉色鐵青,卻是無力阻攔,只能眼睜睜看著殿內只剩下她一人。

正前來給太後請安的虞妃恰好見著這情景,當下就楞住了,一時不知該進去還是該往回走。

定是出了大事!

皇恩寺的後殿中,不時有痛苦的尖叫聲傳出,虞妃陪在太後身邊,聽得後背發寒,她看著太後漸漸變白,到最後幾乎是有些頹敗的臉色,心裏頭突然就有了個想法,太後莫不是犯了皇上的大忌,使的皇上容不下李家了?

這念頭剛一出來,就怎麽壓制都壓制不住,虞妃眼底漸漸浮上了一層擔憂。

太後若是倒了,還有誰能壓制住昭貴妃?

還有她,這些日子跟著太後誦經禮佛,多少也討了些太後的喜歡,太後若是倒了,她這些日子的功夫不就白費了嗎?

這般想著,虞妃就攥緊了手中的帕子。

......

翌日一早,蕭景珣去上朝了,顧窈才用了早膳,陪著祉哥兒玩了一會兒,便見著蒹葭神色慌張從外頭進來,一副出了大事的樣子。

“怎麽了?可是出什麽事了?”顧窈擡眼問道。

蒹葭上氣不接下氣,緩了幾下,才回道:“娘娘,皇上列了承平公及其夫人廖氏欺罔、不法、受賄等幾項罪名,下旨廢黜承平公之爵位,將其流放嶺南,又言廖氏屢次挑撥皇上與太後的關系,又生怨懟不敬之心,著賜死。”

“皇上還說如此處置雖於國法允當,而朕實不忍叫太後傷心,所以不查抄家產,將其家產皆交於二房,只命其餘之人搬離國公府,謹記長房的前車之鑒,安分度日!”

顧窈聽著這些,也因著太過震驚許久都沒有言語。

好半天,她才道:“這,這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,怎麽這麽突然?”

顧窈昨日就感覺到蕭景珣似乎有什麽事情瞞著她,她以為是自己多心了,是她的錯覺。

可今日蕭景珣這道旨意,突然叫顧窈覺著她並非是想多了?

廖氏,太後,難道,會是皇恩寺,或是顧柔出了什麽事情?

顧窈心下一緊,臉色一下子就變了。

而此時,因著這一道旨意,整個京城都處在震驚中。

四皇子府

李桐不敢置信看著面前的宮女,突然就尖叫一聲,道:“不,不可能,皇上怎麽能這般狠毒,李家可是皇上的外家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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